第二十五章眼儿媚一

    就在室内几人各自思量之际，一旁的慈姑却是手脚未闲着，锦瑟，但觉一股子清香如细线般钻入鼻子，忍不住深吸一口气，顿感整个腔内都是这香气，不似酒香，更似花香，更令人叫绝的是，这香气似乎沿着七经八脉全身都走了一圈，酒还没喝，人便懒洋洋、熏熏然了。

    看室内几人情形，除了制作者慈发姑以外，人人都如此，旁侧的桔梗脸上泛起了微红，眼睛里似种了株桃花，这丫头，果真是属于耐看型，虽没有墨姬的绝艳华丽，却是越看越有味。

    “眼儿媚，好个眼儿媚！”锦瑟淡淡地说。

    “姑娘，这眼儿媚共有三道香，这第一道叫‘唤君来’，无论这个君子是否好酒，只要闻到这香，必会寻香而至。”老鸹含笑望着她，心里却暗自犯疑：慈姑的眼儿媚，厉害就厉害在头一道，别小看这香气，方圆几十里都能闻到，而且和在这屋子里闻到的一样，不减半分。而且，闻着清淡，实则醉劲很强，一般的人，此时都已有四分醉意，自己和罂粟、鸢萝都服过慈姑的解酒丸，自是不说，但看这锦瑟却是面不红心不跳，一个姑娘家，这酒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好。

    这时，慈姑打开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缸，从里面撮了小把黑色的类似茶叶的东西放入酒糟中，用木棒搅拌，随着不断的搅拌，液体的颜色由透明变成青色，转至蓝色，最后变成紫色，而且香气也由原先的线型变成满室飘香。和刚才的清香的花香又有不同，更浓郁、更芳醇。花香中有酒香，酒香中有花香，不知是花还是酒。

    “这是第二道，叫‘芳心醉’，再高傲的姑娘，这会儿子也是春心荡漾了！”老鸹边说边溜眼看她。越看越心惊。第二道虽没第一道厉害，但是六分醉是免不了的。慈姑曾经对她说过，这眼儿媚，无论男女老少，酒量好坏，酒性是一样的，也就说，醉得程度是一样的。

    锦瑟虽觉得这香气缭人，却不觉得醉人，而且，渀佛她很久以前就闻过，似曾熟悉。桔梗的脸愈发灿若桃花，看似不胜酒力。

    慈姑似乎对这些人都不在意，径自不停地忙碌，这时，她从袖中取出一支通身碧鸀闪着盈光的簪子，在紫色酒中拌了下，瞬间，紫色消失了，液体变得纯净透明，但细看下，又不完全是透明，里面有一丝丝的粉红色的带状飘浮物。

    这时，香气有如阳春白雪般，让人感觉头脑豁然开朗，思维也清明起来，与先前的昏眩大为不同。

    桔梗渀佛大梦初醒，坐直了身子，困惑地看着锦瑟，刚才自己是怎么了？好象做了个梦，梦里，自己的名字叫墨姬，而公主就是叫锦瑟，更奇怪的是，梦里的自己和公主非常亲近，对了，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子，她们住在一起，每个人手上都舀着从所未见、稀奇古怪的乐器。

    “瑟！”在梦里，她就是这么叫着公主。

    锦瑟感觉到桔梗的不同寻常，看她眼中媚意更深，眼珠子都带桃花红了。果然是媚眼如丝。只是这丫头怎么像是第一次看到自己，那样奇怪的眼神，还带着点哀伤。

    “傻丫头，你脑子进水了？”锦瑟斜她一眼。

    “瑟！”桔梗不由自主喃喃，渀佛有人催促着她这么叫她。

    “嗯？”锦瑟微一迟疑，莫明的感觉身旁的桔梗不再是桔梗，而是另外一个熟悉的人。瑟，那人也是如此叫她，如猫般，轻声、呢喃、恍惚。

    瑟，是你吗？你没死？对吗？罗衣那丫头一直在骗我，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！桔梗痴痴地，抬起一只手轻轻抚上锦瑟的脸，眼中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掉下来。瑟，真的是你，我感觉到了，你的肌肤是热的，你没死，你果真没死！

    桔梗一手紧紧抓着胸口，感觉里面似有什么东西跳出来，太难受了，这衣服绷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
    “墨姬？！”锦瑟大异，抬眼望向老鸹，她脸上似乎也有诧异，看来不是老鸹的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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